“若是方折的识海恢复，我恐怕不会像往日一样能够灵活控制神识进入他的识海了。”
先前方折的识海等同于报废垃圾场，流浪狗若是有神识都能进去溜达，更不用说她自己一个修士。
现如今他恢复了，识海自有保护封闭机制，旁人神识强行闯入，神识会收到伤害。
“嗯？”
江素的神识……如入无人之境。
一是她察觉自己的神识凝实强大了，二是她没有察觉到这人识海的阻拦。
“不会防你。”
声音从耳畔传来。
“永远不会。”
方折吐字清晰流利，他的双眼之中是从未有过的明亮。
“刀斩腰，气割颈。断肢满地滚，血流汇成河。”
夏清明也睁大了双眼，“哦豁？”
方折垂下断肠之刀，刀刃插在地面，没入血腥的土地。
“嗯，他是东域人，以前总会来我们无间教，寻我保养他的剑。”
空气突然沉寂。
“他们无间教早就没有活人了。自然都被他杀了。”王伽在一旁突然开口。
他在心里宽慰了自己，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儒修夏清明，呼吸又急促了几分。
少年怒声道:“怎么不是！！！这是张师兄！！！是方才还在给我炼器胚的同门！！！”
这里是绿树鲜嫩草湖泊。
王伽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，一息后又重新被隐藏。
“方折，你脑子里怎么长了个大草原？”
江素感觉到自己的心停了一刻。
过往的迷雾散去，沼泽上长满蔷薇，泥泞被隐藏在荆棘之下，夯实的土地重新覆盖在大地上。
晶莹剔透，波光粼粼。
“为什么要杀？总有个原因吧，方折兄看起来又不像是会滥杀无辜的人。”齐五皱着眉头，略有些不满。
方折突然沉默了，他低头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紧接着，江素在众人的眼前，双手穿过被血染红的白，取出自己的胃。
毕竟她也不确定方折究竟能不能被医好，她五种灵材没凑齐，这人刚才已经要识海崩塌原地去世！！！
“是我师父。”
“……好……好刺激的瓜。”
让旁人来形容就是……先前他看着傻，现在看着是正常人。
他是真恢复了啊，什么话都能接了，甚至还不会磕磕巴巴，说话也流利的像个正常人？！！
他们好似躺在一块红布之上。
“我把所有人都杀了。”
“如今无间教除了你我，皆是偶。”
作为一个在医疗救治过程中突然昏过去的医生，江素现在只庆幸方折是友人，若是旁的人她怕不是会摊上医疗事故。
徒手撕大切口整齐的皮肉，白玉葱指穿入，取出一个水晶制乌龟样法器。
“真神奇……医道无极……”她默默感慨一句。
方折的语气很平淡。
齐五也赶忙眨着眼睛，坐直了身体。就连夏清明这个吃瓜路人甲也来了兴致，挑眉看他。
方折嘴角微微翘，眉眼里是淡淡笑意，表情略带着宠溺。
“……”
搞不好还会有医闹！
“江素！！！你做什么？？！”王伽惊声叫道，上前就要夺过少女手中的刀。
看似身体完整，实则他们的手臂腿骨，头颅，腹部，全部被分割开，鲜血均匀的铺在他们身下，周围是石板地，整洁干净。
不过，鹿是什么？
“对了，你和这个……王伽？你们认识？”
“不止他。”
“你知道？”江素不解。
“因为，他们整个无间教的弟子，除了他和他师父师弟……都不是人，是偶。”
遮云蔽日随风而去，湖面掀起波澜，阳光穿林落在湖面。
“江素！？？你？？？”齐五也长大了嘴巴，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。
方折平静的看着周围几人，秋末近冬的风将他带回过去。
无间教少主屠门，这可是近几年来修真界的大事！！！当事人在此，吃瓜纷纷聚来！
“……”
唯有方折知晓她要做什么，不动声色。
方折冷冷的看着少年，两人四目相对。
“他不是人。”
“嗯，我看到了。当日我在无间教墙外的最高的青松上。亲眼看着这位无间教的少主将教内一共近五百多号人全部杀死。”
是他的眼睛，是他的心。
少女游走于先前的虚空，不，此刻方折的识海并不是黑暗孤寂的模样。
方折长长叹了一口气，眼神复杂的看着王伽，“他说